林志忆珍稀!传习录拾遗之语录四条(附:笔记一则之王文成墨迹)-湖畔书馆

林志忆珍稀!传习录拾遗之语录四条(附:笔记一则之王文成墨迹)-湖畔书馆

林志忆

文成逸语
(一)、“客与主对,让尽所对之宾,而安心居于卑末,又能尽心尽力供养诸宾,宾有失错,又能包容,此主气也。惟恐人加于吾之上,惟恐人怠慢我,此是客气。”
(二)、“谦虚之功与胜心正相反,人有胜心,为子则不能孝,为臣则不能敬,为弟则不能恭,与朋友则不能相信相下。至于为君亦未仁,为父亦未慈,为兄亦不能友。人之恶行,虽有大小,皆由胜心出,胜心一坚,则不复有改过徙义之功矣。”
(三)、“乾卦通六爻,作一人看,只是有显晦,无优劣,作六人看,亦只有贵贱,无优劣。在自己工夫上体验,有生熟少壮强老之异,亦不可以优劣论也。”
(四)、“在赣州亲笔写周子太极图及通书‘圣可学乎’一段,末云,按濂溪自注主静云无欲故静,而于通书云无欲则静虚动直,是主静之说,实兼动静。定之以中正仁义即所谓太极,而主静者即所谓无极矣,旧注或非。濂溪之意,故特表而出之。”
右四条皆文成王公语,传习录所未载。
文成墨迹
“明道先生曰:人于外物奉身者,事事要好,只有自家一个身与心却不要好。苟得外物好时,却不知道自家身与心已自先不好了也。延平先生曰:默坐澄心,体认天理,若于此有得,思过半矣。
“右程、李二先生之言,予尝书之座右。南濠都君每过辄诵其言之善,持此纸索予书,予不能书,然有志身心之学,此为朋友者所大愿也,敢不承命!阳明山人余姚王守仁书。”
此一绵茧纸,笔书径寸,靖江朱近斋来访,问余何自有此宝?余答以重价购之吴门。谓曰:“先师手书极大者为余得之。所藏《修道说》若中等字,如此者绝少,而竟为君所有。心印心画,合并在目,非宗门一派气类默承,讵能致是乎?”遂手摹之以去。乃余原本亦亡于倭,思之痛惜!

【扉案】
1、此篇语录四条及笔记一则,录自明人李诩的《戒庵老人漫笔》卷七。
李诩﹐字原德﹐号戒庵﹐晚年以“戒庵老人”自居。其一生坎坷﹐落第七次。以後淡于仕进﹐居家以读书著述而自适。
《戒庵老人漫笔》的成书时间历经了正德、嘉靖、隆庆和万历四朝,是李诩随事记事,随记成篇而写成的。
李诩生于正德元年(1506年)丙寅七月十二日﹐卒于万历二十一年(1593年)癸已五月十七日﹐享年八十八岁。
2、李诩《戒庵老人漫笔》中所录“文成逸语”四条,其中前三条又可见于日本东北大学所藏之《稽山承语》。稽山指的是稽山书院(位于今日绍兴城区卧龙山西岗),乃宋明时期的“越地讲学圣地”。
明嘉靖三年(1524),越州知府南大吉及山阴县令吴瀛拓书院,增建“明德堂”、“尊经阁”。王阳明于此阐述“致良知”之学,撰《稽山书院尊经阁记》,并为稽山书院立了《稽山会约》:立真志、用实功、涤旧习。
《稽山承语》篇首题“虚生子朱得之述”,引言称“传于师,习于心”,凡45条,当皆为阳明晚年在稽山书院讲学的语录。
3、《戒庵老人漫笔》所录“文成逸语”的第一条,在《稽山承语》中文字稍异,多了6个字。《稽山承语》此条的文字版本如下——
或问客气?师曰:客与主对。让尽所对之宾,而安心居于卑末,又能尽心尽力供养诸宾;宾有失错,又能包容,此主气也。惟恐人加于吾之上,惟恐人怠慢我,此是客气。
4、据笔者了解,日本东北大学所藏之《稽山承语》,实乃《四库全书总目》中所录古籍《宵练匣》之一编。作者朱得之,自号参玄子,乌程人,一云靖江人。
《钦定四库全书总目》卷125《子部三十五·杂家类存目二》提要《宵练匣十卷》——是书凡分三编:曰《稽山承语》,纪其闻于师者也;曰《烹芹漫语》,纪其闻于友者也;曰《印古心语》,纪其验于经典而有得于心者也。皆提唱心学,阳儒阴释。
宵练,上古名剑,与含光,承影齐名,曾被商帝王、春秋时期卫人孔周所藏。《宵练匣》书名由来,典出《列子·汤问》:“孔周曰:吾有三剑,惟子所择……三曰宵练,方昼则见影不见光,方夜则见方而不见形。其触物也,骜然而过,随过随合,觉疾而不血刃焉。”王阳明心学,如同名剑风流。曰匣者,理寓于书,如剑藏于匣。

国内今日所传《宵练匣》已是残本。古《宵练匣》十卷之中,《稽山承语》有多少卷呢?从目前所掌握的文献资料中,不可考。换言之,日本东北大学藏《稽山承语》编是否就是全本,也就有待考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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