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视频】今天是奶奶的一周年忌日-一杯白开水
写下这个标题之后,我就低头哭了。再抬起头的时候,在我的眼镜下面夹了一张纸,防止眼泪一直往下流。我平静了一会,又把鼻子塞上了。
现在可以讲讲奶奶了。
一早上,全家人去了奶奶的墓地,给奶奶带了各种她爱吃的东西。而我在拉萨,与家乡相隔4886.5公里。我在前一天的晚上,就哭瞎了眼睛。我为什么又在这么远的地方。
想着去年奶奶生命里的最后几个月的时候,我就在这个地方。
那时我刚辞完职,回家呆了一个月后嘉荫吧,我就去了西藏,我跟奶奶说:“我就去三个月,之后就可以一直在家呆到过年啦。”
8月份的时候,我因为男友从拉萨回到了北京傻春演员表,没有继续开启我去尼泊尔的行程。回北京没呆几天,就看到家里的群里,大姑发来视频,奶奶住院了。
群里在通知所有家人都去医院,然后我听了爸爸和大姑的一条条语音,知道奶奶是凌晨突然发病的,她喊爸爸tlbb下载,一直喊爸爸,说她自己的半条身子动不了了。
爸爸前一天晚上喝了酒,睡得很熟,他和妈妈都没有听到奶奶的喊声。奶奶就拨打了大姑的电话,大姑和大姑夫就开着小板车过来了。他们到的时候,爸爸妈妈也已经在奶奶床边了。
送到医院后,奶奶就进了那个重症监护室,说是脑出血。而那时,奶奶的出血量,其实不多。家人觉得住几天院应该就没事了。但大家也做好了奶奶可能就此瘫痪,成为一个植物人。于是家人商讨着谁来照顾她。
这些很多细节,都是妹妹告诉我的,她一直私信我奶奶的进展,上午还说转危为安了,中午就说:“你赶紧买机票回来吧xhit。”
那时是中午12点多,我本来还要去出门办事,进了地铁,又立即折返回家,在地铁里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。到家的时候已经1点多乱轰三国志,我收拾了行李就赶去机场。
男友也请了假赶去了机场章丽厚,他不知道下一次再见我是什么时候……
(候机时,在咖啡厅,男友攥紧了我的手)
下飞机的时候,也是妹妹来接的我,家里人没有人喊我回家张煜雯,就像外公去世的时候,也是另一个妹妹喊我当天赶紧回去的。
我很感谢我的妹妹们,在大人们都以为没事的时候,她们始终警惕着,紧张着。并且惦记着,喊我回来。可能我们经历过太少的生老病死,生怕出了一点疏忽。也可能是我们都不忘,家里的老人,有多疼我们。
(我和妹妹,双胞胎哥哥,和奶奶)
一年过去了,我始终记得最后看奶奶的那两天,她依然在床上安然的躺着,戴着呼吸机,眼睛没有睁开,但眼角流着眼泪。
我不敢靠近她,不敢大声跟她说话,她平时就是个多愁善感的爱哭鼻子的老小孩,这种时候,她一定也害怕,她一定也想啊:“洋洋”也回来了啊,那我是不是这次真的严重了,真的救不回来了,是不是,真的老命活到头儿了啊。
我握着奶奶的手,只悄悄的在心里对她说话,就像在跟外公临别前一样,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让他们别害怕,放心,安心。
当天晚上,爸妈和姑父守了奶奶一夜,第二天一早,大家都被喊来,说奶奶在早晨7点钟走了。家人说啊,奶奶这是临走都为着家人着想啊,让大家睡一觉盛世荣宠,再走。
右一是我的妈妈,那时我正在她的肚子里
两个双胞胎哥哥身后,是我们的奶奶
那天早上我看到奶奶的时候,我给她擦眼角的泪痕,那泪痕都黑了啊,怎么都擦不掉了。可奶奶是个爱干净的人啊,怎么能让她带着脏的泪痕走啊……
我想再摸摸奶奶的脸,奶奶的手老酒川菜坊,记住那所有的感觉。我只活了20几年,而我生命里的后几十年,我的生活里都不会再有奶奶的身影。
那个我在家会biaji一口亲她脸上;会坐在她屋里陪她看电视,明明是外语片,也能给我讲的头头是道;
会在我第一次月经的时候,兴奋地给好几个姑姑打电话,结果却被奶奶骂不知害臊,在楼下我因为下体夹着个东西,不会走路,撇着腿走道儿,而远远的就喊我:“好好走路!”的奶奶。
奶奶啊,小时候我在她旁边写作业的时候,她就坐在床上看电视,明明知道我在学习,还总是喊我:你看这个,你看这个,然后啊哈哈哈哈哈的自己乐。
(右上角的三人西园寺踊子,以此是年长我近一轮的双胞胎哥哥、奶奶、三姑)
奶奶也不是我一出生就是个老太太呢,她也曾年轻到,可以跟我一起打羽毛球。那灵活的接球,真看不出60岁的她,后来会变成80几岁,而寿终正寝。
在殡仪馆遗体告别仪式之后,奶奶就会被推去火化,我的双胞胎哥哥,托了关系让我们一家人进了火炉前,看奶奶最后一眼。我们每个人都握了她的手。
(奶奶出殡的那天下着小雨,而后天上出现了彩虹)
而我那时真的不敢多想多握,我怕奶奶身上会出现尸斑,会加速腐烂。后来出来我才意识到,这担心很没必要。
可是你能想象,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和她的身体,最后在一起的刹那吗?从此啊,这世界上,不再有这个肉身了。
(奶奶住进了这个小房子,这里也有电视)
如果我想给奶奶洗澡,也没有那个可以洗澡的奶奶了;如果我想陪她看电视,也没有那个在看电视的奶奶了;如果奶奶再问我,一个人出去?和男同学?女同学无尽剑装?我也没有办法再告诉她,这是我会结婚的那个人了。
(奶奶走的那天,屋子还是保留着原来的样子,我开灯进去,陪她继续看了会电视。那个大蒲扇,是她夏天不离手的物件)
(到了奶奶该睡觉的点儿,我倒了一盆热乎的洗脚水,她每天会从床上下来,坐在这个小板凳上洗脚凹有几画,而那一天,小板凳是空的。我等到水凉了,端走了盆,留着灯一直亮着)
你不知道我的奶奶有多俏皮,很多次我在家对着墙上的镜子化妆的时候,奶奶就会依在旁边,歪着头对我说:别总瞎化,都让人看出来了。我说:看出来啥呀?奶奶说:嫁人才能化妆呢。
我不太相信,她就这么走了……
后来我回北京重新租房的时候,会在床头放上奶奶的照片,男友刚开始会很不适应,但我却很自然的觉得,我想和奶奶在一起。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,我会对奶奶说:我走啦,拜拜。
给奶奶上的供果坏掉的时候,我就赶紧记着该买水果了。而那些水果,我总也想不起吃。只有觉得奶奶该吃了的时候,才会下楼去买。
所以一年过去了,我没怎么觉得奶奶离开了我。反而是有些时候,奶奶的影子会重叠在我身上,比如我把晒干的衣服叠起来的时候,那强迫症似的要抖一抖,再叠好,用手掌缕平,这一套动作,全然是奶奶附体。
就像那句情话:多年以后,我把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。
那一次,我叠着叠着衣服,就嚎啕大哭了起来,一哭就哭了一个小时,我大声喊着:奶奶啊……
今天,是奶奶的一周年忌日,我一直不能接受,活生生的又黑又结实的奶奶,从此变成了一张照片。我的手机屏幕,也早已设成了我和奶奶在她大年初二生日时的合照,那时奶奶还很年轻。
昨夜工作到很晚,眼睛打字也很累,一直没想好今天我该怎么办。在家人都去祭祀的时候,我去做些什么李曼青。
于是在吃完早饭后,我走去了大昭寺,那里供奉着释迦摩尼的12岁等身像,藏人们世世代代磕长头朝拜的地方。我觉得我可以去为奶奶祈福。愿她早日超生,成佛。
我口中念着“阿弥陀佛”,绕着大昭寺转经三圈,每一圈2700步,一共8100步。
后来,我觉得我一定要给奶奶磕长头。就在一个藏族奶奶身旁,把书包和帽子放下,学着她的方式,俯身在地,对着大昭寺,额头亲吻大地,磕了三个长头祁国晟。
六字箴言,在我脑中响起,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。
那些泪花儿,在大昭寺前的阳光下,晶莹剔透难念的经简谱。
有的人,
她走了,
但她永远都活着。
视频是奶奶生前
吃着爸爸包的山东大包子和大饺子
1.我的奶奶吃包子喽
2.我的奶奶吃饺子啦
愿天堂一切都好。
以上,
今日份的记录呈上。
走在追求理想生活的路上,
只要出发,总会遇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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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的味道,不就是这样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