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体工商户条例细则为什么你还拒绝不了那个渣男?-星座公会

为什么你还拒绝不了那个渣男?-星座公会

01
“如果今天交不了房租,你们就从这里搬出去吧!”
“房东先生,我们有钱交房租,您再宽限几天吧?”
“既然有钱交房租,钱呢!”
宛星刚到楼梯口,耳边就传来一阵粗狂刺耳的声音,而另一端的低声下气的回答揪得她满心作疼。
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,喊道:“不就是几百块房租吗?干嘛跟个五大三粗的臭流氓一样!”
“宛星,刘叔叔是长辈,你不可以不礼貌!”徐玉萍一把拉住火气上涨的女儿,特畏惧地望了眼脸色黑沉的房东刘明,随后又把宛星拉到边上,用轻不可闻的声音无奈道:“我们已经拖欠了半个月房租,要是再惹怒他,没准会赶我们走……”
宛星心一紧,一股酸痛从鼻尖泛出来,有种想哭的冲动铁手神探,但很快,心一冷,无所畏忌地笑笑:“我知道收租时间一到,交房租是自然,可我不喜欢他那副厉声呵斥的嘴脸。”
她走到横眉冷眼的房东面前,淡定从容地问:“房租多少野狐岭之战?”
冷眼相待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后,混浊的眼神里闪出一抹明亮,立马笑逐颜开地说,“最近物价上涨,所以房租在原有的基础上涨了一点点,正好一千块。”
“一千块?!个体工商户条例细则”数额完全超出了宛星的意料,一阵惊愣之后,才不可置信地反问:“您出租时说好的房租五百块,现在又变卦到一千块,您拿我们当傻子呀!”她语气虽然有几分激动,可面色不改,没有半点示弱的意思。
自从和徐玉萍相依为命生活后,她把她的疲惫、难过都掩藏得好好的,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性傲娇的千金大小姐。
“小姑娘,你自己摸着良心讲,你和你妈妈在这儿住的这两年,期间我叫了多少次救护车?”房东男人脸上的鄙夷甚浓,瞟了眼呆站在一旁的中年妇女,特晦气地说:“你妈隔三差五就犯病,这要是遇到了爱讲究的房东,谁还愿意租房子给你们?”
宛星已经气得全身血液逆流,青筋暴起,她已经在很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发怒的冲动,但徐玉萍是她的底线,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的冷嘲热讽,但唯独对自己的母亲不行。
所以下一秒,她几乎是怒不可遏地回到:“你给我闭嘴!”
她眼里血丝密布,一夜没睡的疲倦感被怒焰笼住,所有的理智被摧毁。
“哟呵,你这小丫头片子,平时见我就冷眉瞪眼的,今天还给我涨姿势了,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!”刘明同样被激怒,摩拳擦掌间,一双盛满怒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看起来弱小的宛星,恨不得将她三两下撕成碎片。
徐玉萍听到这话,不做思考地冲上前来,将宛星护在身后,不住地恳求道:“刘大哥,宛星她还是个孩子,说话有口无心,您别跟她计较,我们现在拿不出那么多房租,您再宽限两天,等凑齐了钱,我们立马给您!”
“妈!”宛星听到徐玉萍低声下气的声音,心口彷如被刀割一般,她无比难过地说:“您不要哀求这种趁火打劫的人!”
“宛星,妈已经做好了饭菜,快进去!”徐玉萍的面色沉了下来,关切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恳求,好像很担心宛星会继续和房东争吵。
“房租给了再走!”还不容宛星开口,刘明挡住宛星的去路蒋申,恶狠狠地说。
宛星一怔,算是看明白了,遂问:“你这是要落井下石吗?”前几天徐玉萍才出院,住院费花掉了四五千,原本交房租是绰绰有余,现在倒成了捉襟见肘。
让宛星寒心的是,房东刘明本就清楚这一切,竟得势不饶人。
“别以为你们藏得深我就不知道你们娘俩的来路,你们没钱,温氏集团的温月鹏有钱啊,只要你们去要,别说这区区一千块房租,几百万他都会给!”
温月鹏……
听到这个名字后,宛星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,双目呆滞,浑身的怒气瞬间被抽干,思绪瞬然间飘离了好远好远。
如果可以,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听到这个名字。
“你是怎么……怎么知道的?”徐玉萍的声音莫名紧张起来,宛星知道,那个两年里不曾提到的男人,再度在徐玉萍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“呵呵,这么说来,那些传言是真的咯?”刘明一脸鄙夷,摸了摸下巴口的胡子郭小亮,贼贼地扫了呆愣的宛星一眼,又移过视线,落定在一脸惊慌的徐玉萍身上,“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,让你们母女不再困恼房租这事儿,不知道宛星妈配合不配合?”
即使内心已经被那个名字打乱了节拍,但徐玉萍还是懊恼眼前事,听到有解决的法子,如同看到了一线生机,急问:“刘先生,什么法子?您说。”
“妈!”宛星回过神,立马拉过险些上当的徐玉萍,盯着不怀好意的刘明说道:“你放心吧,欠你的房租我们一分钱也不会少给你!”
“钱呢?”刘明特没风度的紧逼,那挖鼻孔的动作让宛星满心作呕。
“刘先生,我们……”
“凌晨之前,我会把房租一分不少的交到你手上,不过,我只交房租的数额!”宛星一本正经说完后,不顾房东刘明的反应,拉住一脸犯难的徐玉萍,“妈,我们进屋!”
“哼,我倒要看看逞能的你们有什么好下场!”关上门,依然能听见房东刘明在门外气急败坏的声音。
02
不大的房间里,安静得抑闷。
宛星沉沉的呼了一口气,看着母亲消瘦的背影,心尖又是一阵抽搐的痛,她想张口喊她一声,亦或安慰一句,终是一个音节没有发出。
她蜷缩在沙发里,想着拖欠了半个月的房租该怎么凑齐。
“宛星,过来吃饭吧。”徐玉萍脸上挂着笑,轻柔的喊到。
“好。”宛星走过去,盯着母亲,内疚的问:“妈,我刚刚是不是太冲动了?”
“不是你太冲动,是妈妈太没用。”徐玉萍说完,眼里有泪光闪烁,自责的情愫在她表情里摺叠成皱纹,一瞬间将她显得虚弱而又苍老。
时不时被病痛折磨一遭,让这个女人看上去更加羸弱。
“妈,不许您再说这种话,您放心吧,天黑之前,我会把房租交上!”宛星一点也不为此苦恼,脸上扬起明媚的微笑,故作轻松道:“难道你忘了,上次可可进货的钱不够,在我这里借了两千块?”
“是吗?”徐玉萍半信半疑。
“我骗你干嘛?要是你不信,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可可证实。”宛星说着就准备打电话。
“别别别,妈妈相信你。”徐玉萍赶忙阻难,特显难为情的说:“可可服装店刚开业,这会儿去收钱,恐怕不合适。”
“她是我的好姐妹,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,再说了,她最近生意不错,手头上肯定宽裕!”宛星为了彻底消除徐母心中余虑,撒了一连串的谎,但怕话说得太满反而会引来徐母的怀疑,接着又补充道:“要是可可资金周转有困难,我就要房租的钱就好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徐母脸上展露出放心的微笑,埋头吃饭的时候,抬起头,小心翼翼的问着女儿,“宛星,其实你可以……”
“妈,我得快点吃饭,不然等下回来晚了。”她好像知道徐玉萍要说什么,飞快的打断之后,特意叮嘱了几句:“我不带钥匙啊,您别出去哦。”
她只是担心自己走后,徐玉萍会去恳求那房东宽限时日,所以故意不带钥匙。
“你坐车小心点。”徐玉萍想说的话咽了回去,送走宛星,整张脸充斥着担忧。
时值盛夏,加上心情烦躁,才跑几步路的宛星就已经满头大汗了,到了公交站台,一边用纸巾擦拭着颈间的汗液,一边用手摸索着口袋里的硬币。
因为是周末沈肯尼,所以搭乘车辆的人比较多,加上是下班人群密集的点儿,排队的人越来越多,而搭乘的车次也是人满为患,好不容易才等来一班车,可司机都是挥手示意,然,从眼前开离。
“为什么一到周末公车就这么挤,我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,我男朋友还等我一起吃饭呢!”边上有个女生娇声娇气的对身旁的朋友抱怨道。
“你知足吧你,你男朋友对你那么宠爱,今天是因为工作忙没空来接你,你才不得已搭乘一次公交车,我可是天天挤公交的命!”
“谁让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不然也可以找一个像我男朋友那样的潜力股!”女生从抱怨声中走出来,开始夸耀自己的男友各种好,“我们家沐阳虽然其貌不扬,可他能力不差啊!”
“切,得了吧你,不是我埋汰你,那温沐阳有钱不就是仗着他爸吗?你可得长个心眼,我听说他是一花心大萝卜,等腻了你,指不定……”
温沐阳?这个名字让宛星心下一阵咯噔,随即把视线落定在俩女孩身上。
“葛宜林,你他妈的能不能别乌鸦嘴啊,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过呀!”女孩爆粗口的样子还真是和那一身粉嫩的公主裙不相匹配,不过长得倒是漂亮,只是化了浓妆,把她年纪本该有的青春活力掩盖,剩下的是一种故作成熟的不和谐。
“我哪有见不得你好,我祝福你都来不及。”旁边的女生声音弱下去华夏活期通,开始笑着拍马屁,“好啦好啦,你们家沐阳最好了,家境好,体育好,还会讨女孩子欢心,是每个少女心中的理想男友啊!”
这一通好听的话果然奏效,浓妆艳抹的女孩子立马笑颜如花,冷不防嘚瑟一句:“那当然啦,温氏集团大少爷,哪个女人不想攀高枝呀!”
“那倒是,不过我心有所属。”
“那必须七小福再出击啊,不然咱俩哪能成为好姐妹呢!”女孩笑得可欢了,忽然收起笑,特一本正经地说到:“不过宜林,我听我们家沐阳说,你喜欢的林以南曾是他妹妹的男朋友,那时候俩人恩爱甜蜜得艳羡了C大所有人,后来莫名其妙的分手了,你有听说这事儿吗?”
叫葛宜林的女生忽然一怔,随后呆滞地摇摇头,“我是去年在国外遇到以南的,回国以后有打听过他的过去……”
林以南!这个名字,像一个惊雷不经意间投掷在了宛星身上,炸醒了她心灵底处尘封已久的记忆。
“哎,我劝你还是死心吧,暗恋已经不时髦了!”
“你别这么肤浅,我听说以南哥之所以和他前女友分手,是因为他前女友任性蛮横,而我,性格恬淡文静,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。”葛宜林在说这话的时候,满面羞涩,可语气里竟是掩饰不住的自信。
“你恬淡文静?我怎么没瞧出来?”对话的女生一点也不认同,“虽然我没见过沐阳的妹妹,可我听说她长得很漂亮,当时学校里追求她的男生不输给你的男神林以南的女生爱慕者,至于为什么分手嘛,沐阳没说,而且他有特意警告过我,关于他的家事,不准多问,所以作为好女友的我,那就是不闻不问!”
“冯双双,有你这样的损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!你看着吧,等我成了以南的女朋友,让你笑我!”葛宜林气得跺脚,不过见车来了,忙叨念:“车来了,上车聊!”
当两人的声音消失后,宛星才把飘忽的思绪收回来,唇角不自然地跃起,苦涩的笑意使得她眼眶里有了一些湿润,而那个许久不曾听到的名字还是震颤了她那颗逐渐趋于平静的内心。
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了,结果旁人稍稍一提起,她的思念就如开了阀的洪水猛兽,将自己浸没得不复存在。
“姑娘,车来了,你上不上车,不上车别挡道啊!”一个凶巴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。
“呃……”宛星不再恍神,投了硬币,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脸朝向车窗外,继续迷顿的思绪,身边的一切都悄然无息。
“以南,我爸妈离婚了,我没有家了,我现在只有你……”
“温宛星,你给我听好了,我马上要出国读研,没心思和你小情小爱,咱俩到此为止!”
……
那些对于宛星残忍得如雷贯耳的话就像是逃脱不掉的魔咒,每每想起,内心便痛不欲生。
下了公交车,她幅度很大地摆了摆头,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暗暗道:温宛星,两年了,该放下了。
03
夏日的傍晚,热息膨胀,宛星沿着林荫道直走,拐过一条小巷进去就直奔闺蜜宋可可的服装店,大老远就听见接地气的广场舞曲。
“宛星,你来啦!”宛星还在埋着头闷闷不乐地往店门的方向走,只听一个尖刺且热情的声音召唤她,一脸愁眉的她连忙舒展眉峰,挤出一丝甜甜的笑容,用点头回应。
“吃饭了吗?好几天不见你,都瘦成一只猴子了!”是宋可可上来拉住她,开始一连串的关心。
宛星自始至终都笑着,瞅了眼面积不大却灯光亮堂的服装店,避开会被关心掀起酸楚的现状,转移话题的寒暄:“最近生意好吗?”
宋可可眉头皱了皱,大发牢骚:“好什么呀,这破地儿,一天难有两三个客人……”
听到宋可可的叹气声,宛星陡凉的心不由一颤,牛玉强心中掂量着要不要把求助讯号发出来。
“对了宛星,最近阿姨身体好吗?”进了店里,宋可可给宛星倒了一杯水,眼里盛满了担心左威威。
“挺好的。”宛星双手握着水杯,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,但回答的时候嘴角一直溢着笑意。
“那就好。”宋可可开怀一笑,指着新到的女装,喜滋滋地说:“宛星,这些是刚进回来的新款,你要是有喜欢的,挑两件去,免费送!”
“别了可可,我衣服挺多呢。”宛星显得有些局促,拒绝后,脸蛋涨得通红。
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说话毫无顾忌的温宛星了,每一句话都战战兢兢,曾经的骄傲任性都淹没在那两场盛大惨败的离分里。
“你这件衣服都穿两年了……”宋可可撅了下嘴,实话实说。
宛星看了下自己的衣服,内心五味杂陈……难过的不是这件衣服的时久,而是和林以南分别了两年已久。
“这有什么呀,只要衣服还能穿,管它时间长短。”她笑得无恙,随即喝了一口水,形同把所有酸涩都咽下。
“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醒脑,我可不希望你在我面前硬撑!”宋可可了解宛星的性子,不愿多说,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“命运弄人啊,以前的你快乐的可谓不知天高地厚,现在的你……”
“可可……其实我来……”来回的车程都要耽搁一阵子,眼看天色昏沉,加之宛星不想每次和宋可可见面就沉浸在过去的伤悲里,忽地打断,竟发现求助的言语那么的难以开口。
“怎么了?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宋可可这才发现宛星脸色不大对劲,开始神经紧绷起来。
“没……”宛星摇头,决定告诉她实话,但说得有些词不达意,“最近那份工作不太顺利,我想换一份工作,最好是日结算的,你知道附近哪里有这类工作吗?”
“除了工作棘手,没有别的事?”宋可可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。
宛星心虚地摇头,借钱的事还是开不了口,最后斩钉截铁地回答道:“我怕太晚回去我妈担心我,所以就没在电话里说,好了……我得回去了,周末不好搭车,你空了帮我留意一下啊。”
窜在心里头的逃逸冲动让她说完就往店外走。
“宛星,你等下!”宋可可忽然喊住她,然后把新进的服装打包好,硬塞在她手上,“我知道你有你的自尊猫猫兔,可我是你的好姐妹,不能眼瞅着你穿得酸里酸气!”
她和宋可可是高中同学,多年的好姐妹,都说患难见真情,宋可可在这两年里对她的帮助甚大,所以她一直铭心感激着。
“只此一次!”宛星知道宋可可的不容易,所以才打消借钱的念头,但不想辜负她的一片热络心肠,最后还是收下了新衣服。
“成交!”宋可可见宛星收下衣服,喜上眉梢,承诺到:“宛星,你相信我大地主刘文彩,不出十天半月,我定会腰缠万贯!”
宋可可财大气粗的话让宛星一愣,不过想着房租的事儿还没有着落,不再多问,只说:“你记得吃饭啊,别一忙就忘了。”
“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,我宋可可是天塌下来也不会让自个儿饿肚子,你打零工的时候别为了省钱不吃早餐,不然阿姨知道又该心疼了。”
宋可可的话让宛星鼻尖冒酸,眼睛涩涩的,她扯出一抹笑,爽快答道:“那我走了啊!”
从宋可可那出来,宛星整个人都瘫软了,坐在路边的椅子上,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升起一盏盏华灯,顿时迷茫得不知道该去哪好。
难道真的要放下身段去找温月鹏?
这个念头刚刚萌生,她就十分抗拒的摇头否定。
两年前就斩断了所有联系,父女几乎是撕破脸,她又何必再度掀起风暴。
夜幕降临,街灯璀璨。宛星站起身,准备过马路,兴许是有心事,所以闷着头就往马路对面走,一阵刺耳且紧急的刹车声从她耳膜穿过,紧接着是一个踉跄。
“这位小姐,你眼睛长在头顶上么?”一道冰冷的男声彷如大热天里的一场冰雨,那么熟悉,又淡漠得那么绝情。
宛星顾不上手肘蹭到地面摩擦后的疼痛,扶着胳膊肘站起来,微微欠身,小心翼翼地赔礼道歉: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宛星至始至终没有抬起头,但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,下身是裁剪得体的米色西裤,对面传来的淡淡香水味让她的心从慌乱到安适,再到慌乱,周而复始的惴惴不安着。
在她道完歉后,对面的人彻底噤了声,宛星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,她再度欠身道歉:“真的很抱歉,请见谅。”
“你真的不打算抬头看看我是谁?”轻佻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一抹失落,但很快那份失落被他的不屑语气冲淡,“还是不想让我看到你的落魄?”
就是这个声音……这个消顿在耳边整整两年的声音,竟如此熟悉的陌生。
宛星抿紧唇,喉咙里像是卡了鱼刺,想说什么,疼痛得说不出话来,还是没有勇气去抬头,担心看到那张日夜不曾消淡的脸庞会万劫不复,索性装得若无其事的转身,然后离开。
既然他那么讨厌自己,那就让他尽情嘲笑吧。况且,现在的状况,不就是他那不屑话语里的情景么?
04
“嘀嘀嘀……”宛星快步走在马路上,虽然漫无目的,不过一心想要逃离有林以南的阵地,所以也不顾前方是不是回家的方向,闷着头就往前跑,可是双腿难敌四轮,不出五分钟便被林以南驱车追上,而且那连续不断的喇叭声像是生命终结的警告号,把宛星吓得连连后退,紧接着准备走林荫道逃开,但还是被林以南追上。
“温宛星,什么时候活成了一只缩头乌龟?”手腕被一道很有力度的手掌握住,依旧是薄凉的讽刺的语气。
宛星被抓得生疼,委屈在心头翻滚,怒火在脸庞灼烧,眼睛里不由自主地噙泪,不知是悲伤,还是惊恐。
她在梦里时常梦到林以南,全是他温暖的笑脸,宠溺的声音……可是现在,她缓慢抬头,捕捉到的全是他的冷漠与霸道。时隔两年的疏离,好似一剂慢性毒药,药效正在一点一点的发酵,让她觉得下一刻便要毒发身亡。
最是回忆难轻放,相思之苦的解药是和好如初,可再相见是变本加厉的残忍,她的心被他扼杀一次又一次,几乎伤得体无完肤。
他的五官可以用精致来形容,那清隽的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九字真言手印,即便丢在人山人海里,他身上的独特光芒也无人能遮挡,所以他是宛星的一见钟情,也是宛星的初恋。
宛星难过的不是他忽然向她提出分手,而是在时隔两年后,他连一点歉疚都没有,而是得寸进尺的嘲蔑。
分开的两年里,她想破脑也没想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,让他突然之间提出分手,而且还是在她失去港湾的临界点。
此案和彼岸几乎在一夜之间失去,亲情和爱情同时丢失,她的心也开始失衡,但也一夜长大,在情伤里沉沦后又不得不坚强。
“不好意思先生,我不认识你。”她定了定心神,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用极其冷淡的声音回应。
对面的男人表情明显起了变化,平静的眼神里瞬间沁出一股凉意,直直地盯着宛星清秀且没有半点耐心的脸。
“是吗?那你见到我怎么跟碰到鬼似的?”林以南忽然俯下身来,轻吐的唇齿间散发着淡淡的青草气息,但宛星闻到的不是久违的甜蜜,而是说不出的陌生。
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,沉着脸说:“我自认为没对不起你什么,如果你想看我的笑话,那你也看到了雀屏之选,所以请你放过我,不要跟我这只缩头乌龟多费唇舌水都的守护神!”
气头上的话说得越英勇无恃,内心就越彷徨无助,她还没来得及捕捉他脸上的表情,便转身跑开。
确定林以南没有追上来后,宛星才倚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喘气,莫名的,喉咙一哽,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。
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,她对他的眷恋会逐渐模糊,却因为他再一次出现而心神不定。
夜色渐深,宛星想着房租还没着落,内心不由得一阵慌乱,目光无助地看着安静的街角,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。
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:“温宛星,颓丧难过有什么用,遇到问题得解决问题才行!”
说完就一拳砸向倚靠的大树。
“哎呀妈,好疼啊!”一拳下去,宛星立马疼得龇牙咧嘴,另一只手握住被砸疼的手,整个人顿时清醒了来,打起精神后,腹语阵阵:温宛星,两年前你夸下海口要脱离温月鹏的照拂,如今,酸甜苦辣咸你都得自己担着!
宛星沿着林荫道一直往前走,到了人群密集的街道,耳畔忽然飘来一阵好听的歌声,循着声音的始发处望去,看到抬下簇拥的听众纷纷举起手回应,宛星也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。
“这声音真打动人心,人又长得帅,只可惜是个瘸子……”
宛星刚走近热闹喧腾的人群,就听见一个女生充满叹息的说。
宛星清澈的眼眸望向光芒四射的舞台上,目光注视着认真弹唱的男生,心缩成一团,回忆里温馨场景扑面而来。
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……
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长地久……
宛星内心的回忆就像一座被荒芜的花园,本以为置之不理就可以让它在萎谢里归于尘土,却经不住一个曾经发生过的节点的推敲,一触动便会泪流满面。
歌声停歇,宛星还沉浸在对过去的追忆里九转雷神诀,四周围连连的尖叫声她完全听不见,似乎周围的热闹都与她无关。
“既然大家这么热情,那我再加唱一首,不过这个环节,我要邀请一位现场的女孩和我一起演唱……”
“我我我……”
台上的男子还没说完,台下的女孩儿便争先恐后地往台上挤。
“大家听我说,为了安全起见,我在现场挑一位女生上台来和我一起演唱吧。”面对台下积极到有些丧心病狂的女孩,台上的男子明显得有些招架不住,在一秒的慌乱之后,立刻恢复从容的微笑,视线情不自禁地停留在了台下神情落寞的宛星身上,接着毫不犹豫地朗声道:“这位女孩吧。”
众人挑一的选择落定在宛星身上时,随之而来的艳羡,好奇,嫉妒光芒比舞台四周的光束还要璀璨夺目。
“喂,洛寒欧巴选中了你,还杵着干嘛,上台去啊!”面对宛星的呆滞,一女生急切地推搡了她一下。
“选中了我?”因为神思一直在游离,究竟发生了什么,宛星也不清楚,紧接着就被几个保安簇拥着上了台。
“这位小姐,能否同我对唱一首光良的《童话》?”宛星闻声抬头,目光与男子热情恳挚又征询的温暖目光对视。
他的容貌俊美,轮廓分明,淡淡薄唇竟因为笑意没有半点冷漠气息,反而有一股亲近感,宛星本想摇头拒绝,但转瞬想到房租没着落,脱口而问:“请问有报酬吗?”
“这女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?”
“是啊,与洛寒欧巴同台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事儿,她怎么厚颜无耻的谈报酬!”
“对啊对啊,是不是想钱想疯了!太不要脸了,快滚下台来!”
“……”
宛星的话音刚落,台下立即驶来一阵讨伐声。
宛星羞愧的面红耳赤,虽然为了生活已经丢掉了两年前的傲气,不过也会有面子过不去的时候,所以整个人难堪的僵在原地。
05
“既然我要求了这个环节,给报酬是必须的。”千洛寒笑意不改,答应的很干脆。
“谢谢你给予的这次机会,我会好好唱。”宛星清淡的说了声谢谢,尴尬从清秀的面庞上拂去,留下的是静默的美丽。
顺着灯光洒下的脉络,千洛寒注视着她好看的侧颜若有所思。
灯光璀璨的舞台上洒下的光芒将四周围照耀得宛若白昼,却在音乐声响起后忽然黯下幕来,台下鼎沸的声音配合默契地静谧下来,似乎都在期待接下来的对唱。
“不要紧张,有我在。”她隐若听见身旁的人这么说。
宛星唇角扬起一抹弧度,似乎不那么紧张了。
忘了有多久……
一开嗓,他的声音就充满魔力的吸住了宛星的心脉,竟与林以南的声音那么惊似。
刚才他演唱的《第一次》就深深地震撼到了她,因为她向林以南表白时就唱的这首歌,现在演唱的这首《童话》是林以南回应她的歌,她至今还记得当初那甜蜜的景象。
如今站在台上与另一个男子唱着昔日的恋爱曲目,竟是另一番凄楚心境,歌是人非,唏嘘不已。
也许是想到了过去,宛星唱得特别投入,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全是与林以南过去的点点滴滴,即便过往潮湿眼眶,她依旧唱得款款情深,令台下听众感动不已,就连身边与她对唱的千洛寒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。
音乐静止,回忆还在继续,直到有人拥抱她,她才如同被电击一般,整个人发麻又很清醒。
“你唱得很棒,一起朝听众鞠个躬吧。”千洛寒松开她,笑容十分随和。
宛星点头,诚挚地朝听众鞠了一躬。
“大家说这位小姐唱得好听吗?”舞台的灯光闪耀,台下的观众齐呼好听。
“那今晚的演唱就到此告一段落,期待与大家下一次相聚。”千洛寒的声音好听得不失气势,加上俊美的容颜,舞台中央弥散着他与众不同的气质,难怪台下观众对他如此推崇,想到刚刚那个女生的话,宛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他西装裹住的腿部超级黑锅系统,虽然看不出什么异样,但宛星发现一个细节,他一直斜靠在钢琴边上,虽因身高悬殊看不出,但注意看还是能瞧出一些端倪。
有很多千洛寒的忠实粉丝不肯离开,在保安疏散下依依不舍的离去。
四下归于安静,宛星站在舞台边上,呆呆的看着工作人员清理场子。
“小夏,这里就交给你了,我有事和这位小姐谈。”千洛寒声音依旧温柔,在炎热的夏夜里,如一股清爽的风。
“谢谢你的帮忙,还有你唱得真的很好听,是学这个专业的吗?”千洛寒走到宛星面前,迷人的笑容里透露着欣赏。
宛星低着头,微声回到:“没学过花开杏林。”
千洛寒将她的不安细数眼底,随之一笑,“虽然没有学过,倒是比专业生还专业。”
宛星局促不安地抬头,微红着脸,淡淡地说了声:“谢谢。”
这样的夸奖到底是有些让她心酸,因为在认识林以南之前她唱歌跑调厉害,经常被她哥哥温沐阳的狐朋狗友嘲笑,所以每次去KTV她都和他们玩骰子,后来林以南出现,那动听的歌声简直可以用勾魂摄魄来形容,所以宛星沉醉在他的歌声里无法自拔,加上帅气容颜令她无法招架,对他爱得更是一发不可收拾。
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近一位唱功顶呱呱的男友,唱功只有提升哪有下降的可能。
想来,酸楚的心还是有一抹喜滋滋的触动,尽管那只是一刹那的余温。
“对了,请问小姐芳名?”兴许是宛星走神,安静之后,千洛寒轻咳了一声,继而询问。
面对千洛寒彬彬有礼的询问,宛星的脸蛋涨得通红,毫不隐瞒地回到:“我叫温宛星。”
“温宛星?温婉……宛星……”千洛寒念念有词,仿似宛星的名字是一道值得品味的佳肴,令他回味无穷,末了,他赞道:“很好听的名字,与你的气质很贴合。”
宛星沉默不语,只是淡淡的礼貌的笑着。
宛星是循着耐性在等,尽管她刚刚已经放下了曾经所谓娇气千金的面子,但同样索要报酬的话再次开口还是需要勇气的,所以在一种心事重重的等待中,她的内心如这热燥的天气,让她浮沉不下心来,不过她面色陈定,没有半点焦躁的讯息,加上恬淡的气质,给人一种很宁静的错觉。
“洛寒,今天累一天了,我开车送你回去吧。”就在宛星不知道如何开口问询刚刚合唱一曲的报酬时,一位身穿职业装的妩媚女性摇曳着曼妙的身姿走过来,软绵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女人味,礼貌性的朝宛星笑了笑,随后把关心的目光落定在千洛寒身上,连着补充一句:“这位小姐是你的歌迷吧,要是没什么事可以让她走了。”
她的语气是随口的问问,可言语的意思却是驱逐之意。
宛星有些站不住脚,本想转身即走,可想到房租没着落,那双脚就跟灌了铅似的,沉得迈不动。
“蒙恬,这位小姐刚刚帮了我很大的忙,我还没有感谢她呢。”千洛寒微蹙着眉,随即把目光落定在宛星身上,态度谦和的问:“对了温小姐,你家住哪里,我让蒙恬送你回去。”
“哦……不用了,我……”宛星随即拒绝,又不好意思提报酬的事,沉沉的心事开始在看似平静的面色中透露出一抹焦急来。
千洛寒好像捕捉到了什么,接着说道:“蒙恬,你先回去吧,我等下自己打车回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叫蒙恬的美丽女人欲言又止,在接收到千洛寒眼里的不悦讯号后,识趣地回到:“那好吧,有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。”
蒙恬走之前还给宛星一记警告的眼神,那刀一般的尖利目光剜得宛星双眼灼痛,但还是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,心里充满了愧疚,虽然不清楚两人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,可是耽误了别人的时间,她多少有些过意不去。
“蒙恬说话一向直来直去,刚刚言语冒犯到温小姐,望你见谅。”千洛寒歉疚的声音像一团温糯的棉花糖,轻轻的砸在宛星头顶上,竟在温和之中使得宛星脑膜发烫。
“没事的,是我耽误了你们的时间……对了,刚才……”宛星试图去清晰此时此刻比较纠结的问题,却在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难为情,因为她明白,台下不少女生都想和他共唱一曲,而她却庸俗的谈起了报酬,而且还为此赖着不走。
身处窘境,真的能让一个放下所谓的傲气。宛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,可是现在的她与两年前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。
她每天想到的就是找更多一份兼职,或者怎样才能快速挣到钱,但她一直有原则性,宁愿吃苦流汗流血,也不会去走违背道德的捷径。
“这张卡里有一万块,刚才那首歌的报酬。”千洛寒掏出一张卡,面带笑容的递给她。
“不不不,这太多了……”虽然很需要钱,但宛星不会贪婪,连连摆手间,解释道:“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,但我真的不是趁机讹钱,如果你身上有五百块现金的话,给我五百块就好了……”
一首歌,五百块……对宛星来说也是一个高要求,但她还是闷着头咬牙要求。
千洛寒眼神里跳过一丝复杂,越发看不懂眼前的女生。
“你稍等一下合租奇缘。”千洛寒说完即转身走开。
宛星一头雾水,望着他走开的背影,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,不过看到他一只脚明显不灵便,心里的内疚更甚,继而生出打消索要报酬的念头,心想,他一定是脚不方便才会来选择来广场献唱吧……她都没给钱就免费听了他的歌,现在倒打一耙要报酬,想想也真是可笑。
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和笔,快速地写了一行字,放在一台音响上后接着转身离开。
宛星身高腿长,跑步几乎是强项,眼瞅着要错过最后一班车,她几乎以百米冲刺地赶上了……
车子刚刚启动几步便停下爱与愁 黄渤,而且还是一个急刹车,车上的乘客都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动荡之后,开始喋喋不满的抱怨:“搞什么鬼,不是红绿灯不是站台的,瞎停摆什么呀?”
司机也跟着发起了脾气,有些粗暴的骂道:“怎么开车的呢!”
宛星随之望去,发现公交车前一辆奔驰正挡住去路,随即下来的是一位身着黑色正装的男人,虽然看不清脸,可那背影倾流的曲线里透着一股气宇轩昂的味道。
只见他转过头身来,完美挺立的五官上带着淡淡的笑容,有些不羁,有些玩味,总之,不友善。
宛星的心就像是猝不及防的撞到了石头上,还来不及呼痛,只听清洌的声音在耳旁响起:“对不起司机先生,我女朋友跟我闹脾气,担心她做傻事,我必须将她领回去。”
紧接着,宛星的身体就被人抱起,等她怔愣过神来时,她已经在他的银色奔驰里。
06
他关上车门,那么重力且霸道的,颀长的身子绕过车前,回到驾驶座上,身着的白衬衫将他的王子气息点缀得愈加浓郁,满脸的气质优雅,而整身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揣测的危险气息。
因为宛星闻到了一股陌生的不善意。
两年了,他对她没有歉意,只有越发浓烈的恨意。尽管他是感情的辜负者,还那么恣意妄为地凌杀她那颗深爱他的心。
“温家最受宠的千金大小姐也会搭乘公交车?”他不可思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浓厚的嘲弄,听得出此间的得意,而后转过脸,深邃的目光锁定她,“还是千金大小姐的日子过腻了,体察民情?”
林以南的话让宛星从惊魂未定辗转到面色苍白,他明知道她已经和温月鹏闹翻了,这样的话未必不是在故意刺激她的情绪。
眼看与房东约定的时间点到了,想到房租还没有着落,宛星心底的火气终究压不住,她狠狠地等了一脸冷酷的林以南,愤不可遏地说:“林以南,我上辈子一定是作恶多端才遇上了你!”
这句话一出,宛星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,那难受的感觉好比针筒在她身上注射了一剂能测谎的药剂,刺痛的感觉是对她口是心非的刑罚。因为曾经她那么深刻的爱着这个男人,她眼中的林以南完美得无可挑剔,如今,越发的显露男人的成熟魅力,却陌生得遥不可及。
对面的男人明显的怔了一下,但很快冷峻的笑笑,漫不经心的看着宛星,“看到我能让你这么生气,简直出乎我的意料,不过,我很开心。”
宛星吃痛的眼眸里沁着一抹血丝,消瘦的脸上透着桀骜的疲惫,就像是一匹奔跑许久的马儿,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,但还是不受禁锢的想要脱缰奔跑。
“我的喜怒哀乐仅是我一个人的事,我温宛星早在两年前就和你林以南没有半点关系,你要是再这样骚扰我,我就报警了!”宛星一只手扶住车门,咬牙切齿地说到。
林以南几乎是以讯而不及掩耳之势将宛星的整个人圈住,整个身子压下去的那一刻,宛星整颗心膨胀得几乎快要爆炸了,一双大眼眸子里闪躲着惊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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